菜鸽TJ想接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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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淡圈了但我永远是景先生的人!)

【2023ER情人节24h/9:00】 纸杯炬火

上一棒@泰晗夫斯基🥚 

下一棒@二十一个锯齿 

私设:ER已经确定关系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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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朗泰尔感觉有谁在扒拉他,迷迷糊糊用被子捂住脑袋“......让我再睡会儿......”

那人动作停了下,一道青涩又熟悉的声音问道“先生,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了,但是请问这是哪儿?”

??????

格朗泰尔寻声望了一眼,是一个金发碧眼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的少年,漂亮得九成九像安灼拉。

等等,安灼拉呢?!

他们今天要一起去演讲,他不可能撇下他自己走,甚至不带还放在床头的笔记本和演讲稿。

那么问题来了,他同床共枕的那么大个的对象,ABC之友社最核心的领袖去哪儿了?

格朗泰尔宿醉都给吓没了,目光落在一边的陌生人身上,他甚至穿着不合身的安灼拉的睡衣。

“很抱歉打扰您,先生,但是请问您能不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少年发音标准,说起话来一板一眼。

“这是我家,你是谁?”格朗泰尔学着他的样子说。

“我叫安灼拉,今年十五岁了,我的父亲是......”

格朗泰尔学过所有当代大学生应学的内容及部分其不被要求涉及到的思想著作,格朗泰尔是安灼拉的卫星拥护安灼拉的一切,格朗泰尔是彻头彻尾的怀疑主义者,格朗泰尔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不然他怎么会有安灼拉缩水成十五岁大小这种反自然反科学反一切常识的可怕想法?!

格朗泰尔默默把被子盖回去,心说身为一个怀疑主义者自己未必也太成功了吧。

小安灼拉不知道这个奇奇怪怪的大人怎么了“请问您在干什么?”

“在等睡醒,自然醒,从真真正正的床上醒,被真真正正的安灼拉喊醒。”那声音有些闷闷的,有几分失真“你自己去玩一会儿,我很好。”

“好的,抱歉打扰您了。”小安灼拉就兀自把过长的衣袖裤脚卷到不影响活动的高度,坐在旁边的贵妃榻,看随手捡来的书。

于是古费拉克与公白飞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后,入目的便是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装死的格朗泰尔,与抱着本比他脸都大的社会心理学看得入迷的小安灼拉。

“两位先生好,我叫安灼拉,请问你们能告诉我我现在在哪儿吗?”

看着战友这张娃娃脸,中心连下一篇论文的题目都想好了,就写“论人类短时间逆生长或时间旅行的可行性”。

向导的职业素养让他先为不情愿的少年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定了小安灼拉的身份及健康后,公白飞感觉他多少年的知识体系被自己亲手化为飞灰。

三位唯物主义者在排除了所有唯物主义答案后,昧着三观承认他们的领袖安灼拉一夜之间变回少年时期。

还是格朗泰尔给孩子解释了一下现在情况。

小安灼拉皱着眉头从了他不着四六的叙述里搜索有价值信息”所以你们是长大之后的我的同事和…… 舍友?”

原谅他吧,他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个比自己大那么多岁又莫名其妙的不靠谱同性恋人。

“接下来怎么办?”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为了不耽误演讲,几人决定先前往医大……带着缩小版的领袖一起。

古费拉克本想把小安灼拉留在家的,但格朗泰尔表示他要跟着安灼拉他只跟着安灼拉,哪怕对方现在只有十五岁。

小安灼拉也提出一起去看看“我想知道长大后的自己在干些什么。”

格朗泰尔不重要,但没有人能拒绝小安灼拉。

“我觉得十五岁接触革命也不是什么坏事,莫扎特十五岁都当骑士长和乐师长了。”

最后公白飞拍板道”正好问问艾潘妮能不能帮忙做件合适的衣服,老这么穿着也不方便。”

这场演讲本该安灼拉上,但领袖现在变成这样再让去太不现实。

公白飞自觉接过安灼拉昨天写好并敲定的最终版发言稿登台。

中心不及领袖那般炽热,但身为医大学子公白飞更能跟同学们打成一片。

古费拉克则拉着一大一小挨个给其他ABC之友社的同志们刷新三观。

若李接受度出乎意料得高,甚至就近拿了器具,一副把小安灼拉拆了研究的架势。

弗以伊眼疾手快拦住医学生,让中心带着人先去找艾潘妮。古费拉克转头发现跟在他后面的两人不知道去哪儿了,找半天才看见格朗泰尔正陪着小安灼拉听向导演讲话。

“怎么样?”

“很不错的演讲。”十五岁的安灼拉还没有长成一座云石雕像,全神贯注地听着公白飞发言,眼睛里跳动着一小簇火苗。

“那个演讲稿是你昨晚写的。”格朗泰尔摸来瓶酒,对瓶吹了一口,可算舒坦点儿“写到凌晨两点半。”

艾潘妮给小安灼拉带了一套衣服先凑合一下,算不上什么精致漂亮顶多算合身。

领袖是富家子弟,第一次穿这种服装居然穿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潦草感。莫名合适,也莫名像格朗泰尔。

大人们看看小安灼拉又看看站在一边的格朗泰尔,笑到差点背过去。

“你别说,这么看还真有点夫夫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安灼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他只觉得耳边有几百只鸭子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打扰他研究长大后自己写的演讲稿。

目前看来,他以后会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大人,但是为什么会和这群人混在一起?

小安灼拉想不通也不想思考这件事。他还是学习去比较有意义。

少年听讲的时候,格朗泰尔灌着酒偷瞄他。

和安灼拉一样金黄耀眼却更为柔软的头发,和安灼拉一样澄澈坚定的眼神,已经能窥见安灼拉雏形的锐利气质......

格朗泰尔没忍住戳了一下年轻版爱人的脸。

原来安灼拉以前是这样啊。

有点可爱。

“怎么了?”小领袖的思路被打断,有些疑惑地望过来。

“就是提醒你一下,古费拉克在哪儿杵半天了,我们让他等这么久是不是不大礼貌?”

小安灼拉皱眉。他还是想听公白飞演讲,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跟着这群大人的好,至少他没有从他们身上感觉到恶意。

“......好吧。”


ABC之友社在如何介绍小安灼拉这个问题上展开了激烈的争执。

古费拉克提议说是安灼拉儿子。

“和谁的?”巴阿雷第一个反驳道“他俩都没这个功能。”

“和…… ”中心也说不出来。

早些年的时候安灼拉可是孤寡出了名,任人怎么表白都只有一句“我的爱人是法兰西。”以至于那酒鬼真把这云石雕像勾搭到手时,包括当事人在内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玩笑。

“那就说是安灼拉弟弟怎样?”热安提议道。

“这样怎么对他爸交待?”还是巴阿雷抢答“老爷子喜当爹都先不谈,万一他老人家听着消息了跑来抢孩子咋整?父亲会不认识自己儿子?”

“总不能真把安灼拉给他?跟着他老爹还不如跟咱们在一块儿。”

回应他的只有格朗泰尔开酒瓶的细微声响。

“为什么不能不解释?”小安灼拉也不想回去“应该没有陌生人会去特别关注一个孩子的身份吧?还是说你们已经成为一个一举动都有人盯着的著名团体?又或是这几年间巴黎成了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文主义城市?”

很明显都没有。

在场的大人都被这几句直白的反问哽住了。

是啊,他们既没有翻出什么太大的浪花,又没有让这座城市变得更有人情味。所以他们刚刚在庸人自扰些什么?

小安灼拉看着他们这副丧里吧唧的样子,礼貌性出言安慰“没关系,你们虽然差不多是汉密尔顿建国的年纪,但还没有到罗伯斯庇尔领导雅各宾的岁数,毫无建树情有可原。”

ABC们的头更低了。

谢谢,有被扎心到。

见小安灼拉还想说什么,赖格尔赶紧起身“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宣传报没发完,先走了。”

然后热安、若李、古费拉克也表示自己还有事情,一个接一个逃也似地离开。

等公白飞演讲完回来便只见到这一派人走茶凉。

向导摸摸少年的金发,无奈道“偶尔照顾一下大人们脆弱的心啊。”

小安灼拉把他的手从头上抓下来“真麻烦。”

“人性就是这么麻烦,不过别担心,你以后会处理好的不用着急。”

艾潘妮帮忙把衣服改小后就走了。公白飞今天本来挺闲的,但安灼拉出了这种事,他就只能把本应是领袖的活拿去分分干掉。

这样一来原来最忙的人反而无事一身轻,与一样无所事事的格朗泰尔并肩走在多年后的街上。

“现在去哪儿?”

格朗泰尔说“去科林斯酒店坐坐?”

“以后的我经常去哪些吗?”

“是的。”不过安灼拉是去那里安排ABC之友社的任务,而格朗泰尔是去泡妹子喝酒。

于什卢寡妇总是不会忘了常客的,见格朗泰尔走到门口,这边就把酒备好摆上招呼他来坐。酒鬼同她道了声谢,就顺理成章地坐下与围过来的酒友玩起牌。

小安灼拉从踏进这儿后眉头就再没舒展开。

“要点什么?”长相凶狠到可以称为面目可憎的老板娘问这略略面熟的少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可能会吓着对方。

安灼拉出身不低家教自然严格,至少在这个年纪还没有进过这种比较粗糙的小酒馆。

“有什么推荐的吗?”

格朗泰尔随口报出一串酒名。

于是等朋友们意识到问题并翻遍了巴黎地下酒馆找到他们时,果然看到两人坐在一地空瓶中对饮。

格朗泰尔已经醉了八分,半瘫在那儿不省人事。安灼拉倒不上脸,只是双发眼直没有聚焦。

巴阿雷冲上去直直一拳砸在格朗泰尔脸上,听那闷响和呻吟,应该是没收力。

”你竟然带安灼拉来喝酒?!!!”巴阿雷的声音在这方小店里炸开,他像只狂躁的狮子,下一秒就要对着这酒蒙子的喉管狠狠来上一口“他现在才十五岁!你让他喝了多少?!”

格朗泰尔没有回应。

若李以一个医学生的专业性开口“至少半斤。”

此言既出,空气凝固。

公白飞缩回准备拦巴阿雷的手,扶起小安灼拉“我和若李先回去给他解酒,你们自己把握分寸,别给于什卢女士添麻烦。”

医学生不敢多耽误。

要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摄入大量酒精很有可能导致酒精中毒,万一他们领袖在15岁就被他对象毒傻了,他们找谁说理去?

格朗泰尔点的酒可没几个度数低的。

幸好安灼拉身体不错,加上抢救及时,只是吐了一场,睡了两天也就痊愈了,没什么后遗症。

反而是格朗泰尔伤得比较重在床上一躺好几天。

这得归功于他亲爱的,熟知人体生理知识并运用熟练的伙伴们——专门选揍起来痛但不致命的地方为他物理醒酒。


这个五月的风不似往日般轻快,像是从某处挟了一肚子沉重的闲谈,跌跌撞撞沿着墙角徘徊在巴黎脚底,又蒙着头钻进那庞大而暗无天日的下水道。不等碌碌庸人回过神骂出声,就迷路搁浅在时光。

赖格尔自这令人躁动的空气中嗅到不远处的异样,他对身侧揣着兜踢石子的若李随口道“警察司最近是不是没怎么盯着我们?”

“好像是的,其他团体也没什么动静。”

“因为快期末了,都在准备考试呢吧?”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早退学了。”

赖格尔自豪地笑笑“那倒也是……”

……

自科林斯酒店后,ABC之友社就不再放心格朗泰尔一个人带孩子,若非实在都没空,忙里偷闲也是要来一个或几个看着酒鬼的。

弗以伊、热安与赖格尔更是和周边每个酒店打了招呼,叮嘱他们一定不要放格朗泰尔进去,还托伽佛洛什看着点他,有给小安灼拉喝酒的趋势就让乞儿迅速通知其他人。

重重保障下,格朗泰尔也失了逛酒馆的兴趣,把目光落在小安灼拉身上。

十几岁的孩子正是学习能力最强的时候,小安灼拉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不必要的娱乐或社交上,就一头钻进足有两墙的各式藏书中。

遇到不懂的问题就去问格朗泰尔,听他用嘲讽或讥笑的语调解释并痛骂那些名词。

小安灼拉一开始只是听着,后来也能引经据典与他吵个有来有往。并在其他人引导之前,命中注定般爱上了共和国思想与革命。

家里的书看完了,他们就去图书,去大学,去法庭,去巴黎最高尚的殿堂与最低贱的角落,读有字与无字的书。

格朗泰尔亲眼见识这少年有了他爱的那个无药可救的理想主义者的眼神,怀疑主义者无可奈何地承认,他的爱人无论生长于何处,都会成为那个手捧三色花的法兰西之子。

有时候,ABC的其他成员也会来与小安灼拉聊天。

他们从不把这称之为教育,只当他是原来同龄的那位领袖,照常论时政谈革命,从古罗马古希腊扯到巴士底狱。

早在几周前格朗泰尔把书架中偶然找到的安灼拉的预言笔记交给公白飞时,众人就隐隐感觉他们领袖可能变不回来了。

那份资料细细从“变小日”一直安排到六月五日。写了几乎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与应对措施。

传阅着这厚重的铅字文件,连格朗泰尔也没想到安灼拉竟然默默干了这么多事。


日子如他所书,分毫不差地过去,五月底的一个周末,ABC难得在缪尚咖啡馆全员聚首。

当马吕斯挣扎于爱情漩涡中时,安灼拉的计划书页页翻过,已经不剩几张。

古费拉克跳到桌上挥着双手“公民们!正如我们所知的,那本由我们最敬爱的朋友安灼拉所写的,从未出错的预言笔记里面记录的那个我们等候已久的日子就要来了!”

中心激动得差点掉下来“我伟大的公民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好!”巴阿雷比他还大声,生生响过了其他起义者的回应,朋友们更大的热情完全掩盖若李盯着自己舌苔在下面的小声吐槽“我不好,我看起来要感冒了,真糟糕……”

人群之外格朗泰尔照常抱着酒冷眼辱骂一个个热血白痴,反常的是本应被众星捧月的中心与领袖也躲在这僻静的角落。

安灼拉问盯着日历眉头紧锁的好友“你是在担心街垒日吗?”

“是的我的朋友,我在担心那个日期,并非是其背后的火药味,而是那天是你唯一没有细写的日子,之后更是毫无描叙。我在想你到底是来不及写还是……”

安灼拉点点头“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我并不认为是来不及写。”

“为什么?”格朗泰尔加入他们的谈话。

“那笔记纸页有些泛黄,字迹也与未来的我有所差异。”少年安灼拉看过长大版自己出事前一天写的演讲稿,与之相比这篇笔记的字明显青涩很多。

安灼拉有些迟疑“事实上我觉得那个笔记上的字迹反而更像我现在的手笔……”

古费拉克正在读关于今天的记录“……古费拉克演讲时,安灼拉、格朗泰尔与公白飞发现了一个秘密……”这句话夹在任务分配环节中,被浅浅一笔带过,不起眼到除了当事人以外无人注意。

两人努力跟上安灼拉的思路“你是说,这些事你可能十五岁时就已经知道并记录下来。这不可能啊,现在跟我们在这。”

安灼拉摇摇头“这份笔记被放在启蒙性书籍中间,我之前还在奇怪为什么未来的我会存那么多已经学过的书在家里,现在我猜他是知道我的穿越,那些书是为我准备的。”

“他故意把笔记放那让我们发现。”这是个肯定句。

格朗泰尔点点头“这样的话,六月五号应该就是你回归原本时间线的日子。”

“嗯,你们真正的22岁的领袖快回来了。”小安灼拉的口吻仿佛在说另一个不相关的人。

笔记终于翻到最后一页。古费拉克、赖格尔、巴阿雷带人搭建街垒,公白飞、热安在分配物资,弗以伊为大家做子弹,若李如他预言的得了重感冒,有气无力地倚着墙。

安灼拉劝他回家休息,但恐病症患者强硬地表示要和他亲爱的公民们共进退。

安灼拉忙着指挥各方,边统计核对数据边把格朗泰尔从酒精中抓出来“格朗泰尔!把酒瓶放下!”

“或者你可以给我灌满白兰地,看我一酒喷死他们。”

领袖皱着眉头把他酒瓶夺过,毫不可惜地倒干净剩下的酒,又把空瓶给他扔回去。

“结束了回去慢慢喝,少不了你这两口。”

“噢!”格朗泰尔哀嚎声“那你记得要给我再买一瓶。”

“三瓶都行。”安灼拉平静道“现在快起来吧,为了喝酒的权利而战斗。”

“哈哈哈……”目睹全过程的若李被他们逗乐了,笑得咳嗽。

“古费拉克,给格朗泰尔支长枪。”安灼拉喊道。

“用来当手杖防止他睡在街垒上吗?”中心吹了声口哨,把枪远远丢过去“别浪费我的好枪!”

“中国有句古话。”格朗泰尔摇摇晃冕起身,伸手抓住那枪“醉卧沙场君莫笑——”

“卧倒卧倒!”安灼拉扑在格朗泰尔身上,两人的背部猛磕在白兰地瓶上,阵阵生痛。

“轰——”一颗子弹擦着脸颊飞过,打在沙袋与石块上,沙子漏了满地,石上留下个足有两厘米的弹孔,石屑飞溅。

要不是安灼拉反应及时,现在被打个对穿的就是格朗泰尔。

枪声迅速吸引了公民们的注意。

“你们没事吧!”古费拉克向这边跑来。

“别过来!我们没事!”安灼拉沉声道“公民们注意隐蔽!古费拉克带人把街垒再堆高些。博须埃你留心着点若李,弗以伊盯紧对面,你枪法好,对面一露头就狙他。尽量不要浪费子弹,我们武器不多。”

说着安灼拉瞅准时机拉着格朗泰尔的领口到街垒的较安全区,还不忘把原本对准他们的那颗子弹扣下来递给弗以伊。

“我呢我呢!”伽弗洛什跳到他们身边“安灼拉!安排我去捡子弹子吧!我会填满每个弹匣!”

“好,小心点。”安灼拉向他点点头。十五岁的面孔上是领袖特有的冷静,典型的安灼拉式的处之泰然。

“你也没有给我分配任务呢。”格朗泰尔出声提醒“你最忠心的勇士已经长枪上膛了。”

安灼拉问“没醉?”

“再多两口你就有阿喀琉斯了。”

“那么,格朗泰尔,拿起你的枪,你的任务是保护我。做我的剑和甲胄,同时保护好你自己的性命,别让未浸过冥河水的脚踵被击中。”

“遵命,我的领袖,我未浸过冥河水的脚踵。”

站在安灼拉身后,格朗泰尔突然发现这几个月前还青涩的少年已经长成他初见就认定的爱人了。

很幸运啊,他也参与了他的成长。

格朗泰尔紧跟安灼拉穿行于枪林弹雨。他想,等一会,可能是下一秒,十五岁的安灼拉就到回到他原本的时间线,然后一个一个遇见他们的曾经。

所以朋友们以为的初见,其实于安灼拉而言却不过是久别重逢。

所以喜欢上安灼拉这件事不能全怪格朗泰尔。那个明明早就知道,还纵容放任的人也有责任好吧。

第一轮战争以热安与枪声齐响的那句“共和国万岁!”为结束。

每个人都为让·勃鲁维尔的牺牲而心碎,这位由热情、自由与浪漫铸就的以反抗斗争为主业,以作诗为副业的公民,是安灼拉亲眼目送的第一位离去者。

少年用他那双存着悲伤与愤怒的眼睛俯视他们俘虏来的警官先生“你的同伴刚刚把你枪毙了。”

热安的血并未使他的战友们胆怯,反而使他们心中那簇革命之火愈燃愈烈。

公白飞念着热安生前最满意的一首诗高呼“为让·勃鲁维尔同志报仇!”

公民们跟着他振臂呐喊“为让·勃鲁维尔报仇!”

于是许许多多胸带三色花的青年们在街垒中站起又倒下,于是许许多多鲜活的年轻面孔沾上鲜血,于是安灼拉目送他的朋友们一个个先他而去。

子弹打完了就用石头,街垒被炸出缺口就用床垫挡炮弹。

冲在最前的巴阿雷被刺刀捅破胸膛,伽佛洛什抱着弹匣倒在街头。

博须埃被杀死了,弗以伊被杀死了,古费拉克被杀死了,若李被杀死了,公白飞正在扶起一位士兵时被刺刀刺了三下,刺穿了胸,只朝安灼拉这边望了一眼就气绝了。

安灼拉一身是血从尸体中爬过。

他已经分不清这些血是来自友人的还是敌人,只觉得周身刺骨地发冷,但那颗心仍为法兰西、为他爱的公民、可敬的战友们而跳动。

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是近乎震耳的巨大轰鸣。

那律动下隐约有声音在呼喊他的名字,语气亲切而热烈,不过不可能是朋友们了。

毕竟除去走散的格朗泰尔,其他人都已长眠于不远处。

安灼拉看到十二个手持长枪的敌军向这边走来。

现在摘下三色花躺在地上应该还可以装作被误伤的路人尸体逃过一劫吧。

但少年只是笑笑,他丢掉没有子弹的短枪,捡起起义军的旗帜转身跑向楼上。

他知道自己大抵会死在这里,所以他还要做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安灼拉把他们的旗杆插在最高的窗口,然后俯身吻了吻染着血的旗面。

三色旗自少年的掌心滑向天空,花朵样盛放在风中。安灼拉笑得干净而纯粹。

若我将不久于人世,那能让更多人看到我的信仰我的坚持也是好的。

因为也许多一个人看见,就可能多一个人以我的信仰为信仰,以我的坚持为坚持,那么ABC之友社就不会消亡,共和国就可能实现。

可惜他看不到那天了,他们都看不到那天了。

十二道脚步声从身后楼梯口传来,安灼拉只是含笑看着他们的旗帜。

领袖突然想起了誓要保护他,现在却不如所踪的格朗泰尔。

以那酒鬼的能力,估计也活到现在了吧。没想到活到最久的反而是一开始说“醉卧沙场君莫笑”的人。

十二支黑得发亮的枪口齐齐对准少年单薄的背影。

十五岁的安灼拉,几乎与大人一般高了。

“共和国万岁!共和国万岁!”一道呼喊在枪响前挤进安灼拉耳侧。

格朗泰尔边喊边用坚定的步伐穿过这间房,站到安灼拉与枪口之间。挺拔的背部对着危险,温热的胸膛向着爱人。

“你们打我吧。”格朗泰尔在安灼拉耳边轻声道“你还要回去组建ABC之友社呢,这种事让阿喀琉斯来。”

少年着着他的眼睛,想说点儿什么,可刚开口,枪声就响了。

十二枚子弹,结结实实打在格朗泰尔后心。

“安灼拉……”他的语气亲切而热烈,可惜还没来得及唤完这一声,便颓然滑倒在安灼拉脚下。

刽子手们沉默着再次上膛,手指搭在扳机,眯起的那只眼睛却再找不到那金发少年。

或者说,他们的目标在阳光下化成片片玫瑰花瓣。

法兰西的玫瑰漂流过时间,在蜂蜜般流淌的阳光下误入未来,又在破晓时分回归过去。

见识过结局的少年回到了属于他的时间。

安灼拉看见天光大亮。

接下来他要找回自己的朋友,再亲手把他们推向革命与命运。



番外

“我没点这个啊。”格朗泰尔指指新上的三瓶白兰地。于什卢老板不杀熟就不错了,给他送酒那简直是太阳打四面八方出来。

格朗泰尔今天出门带的钱不多。剩下的可不够付这白兰地。

“就是你的。”于什卢老板娘指指门口,那里有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正往外走。

他逆着光向几乎烂在酒精里的他挥手,云石雕像般的脸上绽一个浅浅的微笑,清清淡淡撞进格朗泰尔心里。

酒鬼拎着白兰地追出去“请问我们认识吗?我的意思是,谢谢你的白兰地。”

“不客气,初次见面,格朗泰尔。”安灼拉的眼睛却分明在说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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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给老坟头坑钱的机会,番外就放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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